#未来向，架空，人类杰克x人造生命奈布
#忠犬奈布预警
#私设诸多预警，原创配角预警
（不会谈恋爱？艾米丽帮你助攻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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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 这是支慢舞，但我相信
杰克醒来的时候腰上缠着奈布。尚未睡醒的ADAM从身后紧紧搂住他，呼吸柔软而温暖。
这感觉很奇怪，像是紧闭的私密空间忽然被扯开口子，裂痕边缘却没有鲜血淋漓，反而带着点儿棉花糖般的味道。
他想了想，翻过身，掰开奈布的手臂，把他搂进怀里。奈布发出梦呓的轻响，没一点儿抗拒地继续沉睡。杰克不知怎么的有些儿惆怅，揉了把奈布棕色的头发，又用下巴轻轻摩挲。
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荧荧地跳动着早晨六点。平时这时间，杰克大约不想睡了，但今天他不介意多躺一会儿。
杰克把吐司切片，浸泡蛋液，然后在炉子上煎至两面金黄。他将早餐盛进餐盘，走出厨房，看见奈布跨坐在餐椅上，两手扒着椅背。
“早上好，中尉，”他的脸色快活得有些过分，“什么东西这么香？”
“没吃过？”杰克把餐盘放上桌子，转身回了厨房，“奶制品你不过敏吧？”
“我只对酒精过敏。”
玻璃杯里倒上大半杯热牛奶，被塞入奈布手中。他转过身，喝了口牛奶，就这么嘴上沾着点儿奶渍地、傻乎乎地笑起来。
“笑什么？”
“没，就觉得这一切像是做梦。”
杰克的心脏忽然卡了半拍，听到奈布继续说：“我没想过你会把我带出研究所，中尉。太像做梦了……艾米丽医生说，肥皂泡泡漂亮但易碎，我现在的感觉是不是就像泡泡？”
“你不会再回研究所去了。”杰克把药罐子推向他，“别忘记吃药。”
人造生命诞生于培养皿，又在培养液里长大、接受各种激素的刺激，仅仅不到十年的时间，便可以在任务中厮杀。如今奈布服用的药物一半是为了维持他的生命，一半是尽量延缓生长、好让他停在最适宜任务的生命状态。这些药物会有怎样的副作用？杰克不敢细想。
“虽然你出院了，这几天依然要认真休息。”杰克对他说，“我这个礼拜没有任务，一会儿去趟局里，然后就回来。”
奈布点头。杰克说什么他都会点头。他乖得像家猫，但是待到第四天，究竟是有点熬不住了。他在杰克做晚饭的时候跑进厨房去，提出明天想去看看艾米丽医生。杰克犹豫半晌，往奈布嘴里塞了个草莓，然后答应了。
奈布不理解杰克为什么要犹豫。
“这几天恢复的不错啊，”艾米丽摘下听诊器，拆掉奈布手臂上的器械，看着电脑上的结果显示，“在杰克那儿住的惯吗？”
奈布一个劲儿地点头。艾米丽觉得自己问了什么根本不需要问的事情。
“我看杰克最近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，”她让身下的座椅转了小半圈，面向奈布，“你也知道，他以前就跟极夜里的冰山似的。”
“极夜……？”
“就是永远的黑夜，没有日出。”
奈布垂下眼帘，面色有些安静。“拥有太阳的人无法理解极夜吧。”他说。
“你和杰克聊过他的童年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就去找他聊聊。”
“可是是你教我不要揭人伤疤？”
艾米丽摇摇头：“这和那是不一样的，奈布。你把杰克视为非常重要的人，那么你就该帮他一把。他在黑暗里的时间太久了，久得他已经无法向外界求助。不少人试图撬开他，都失败了；可是你会成功的。他比你和他想象得都要更为在乎你。”
奈布一时不做声，像在消化。他有一个远强于人类的青年身躯，感性上的经历还远远不足，以至于不明白自己对杰克的一腔喜爱大半来源于他两同类般的气味。
同样经历过极夜，才能理解对太阳的、近乎悲痛的渴求。他逐渐会懂得。
奈布在某些方面确实稚嫩，好在乐于学习和尝试，只是方式往往过于开门见山了些。就像现在，他盘腿坐在沙发上，对沙发另一头正在看书的杰克说：“中尉，我想和你聊聊。”
杰克翻了一页纸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就是关于之前里奥跟我讲的、你的过去。”他用双手紧抓脚踝，“我想，既然我知道了中尉的曾经，就得把我的过去告诉中尉。”
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爬上杰克的嘴角。“你这么觉得？”他说，“我已经无数次翻阅你的档案，对你经历的实验了如指掌。”
“档案上记录的不是我的全部。”
“那么，你认为里奥所说是我的全部吗？”
奈布一愣，他不喜欢--或者说，害怕杰克现在这种神情，平静而幽深，就像他刚刚试图推倒一些的、杰克的城墙又开始高筑。好像所有努力都即将付诸灰烬，杰克冰冷僵硬的外壳合起，而奈布不愿意失去他好不容易攥紧的温情。
他突然觉得一口气撬开也是个办法。
奈布不喜欢把事情变得复杂，他的任务都做得干脆利落，该杀的一刀致命，要保护的就直接丢进安全处。他不会七拐八弯地考虑问题，只想把事情都摊开来说清楚。他甚至觉得，杰克的冷硬大半源于过分纠结与不坦率的心绪。他不乐意也没本事和杰克绕弯子。
“中尉，”他开口道，“我也不觉得里奥所说就是全部了。但至少我知道，你有一半人造生命的血统，曾经家庭美满幸福，但是后来发生变故。你的母亲似乎疯了、不再爱你，而你再之后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。”
杰克放下书本，他的赤红眼瞳如此危险，光芒刺痛。奈布吞了口唾沫，浑身一颤，下意识地抠弄大拇指的指甲。他定了定神，豁出去一般地继续说：“他们都说中尉冷血无情，可是我知道中尉你其实是很温柔的人。我们很像，中尉，我知道自小在研究所长大是什么感觉。除了杀戮他们什么都不教，好像除了为‘欧利蒂丝’卖命之外我们什么价值都没有。”
“我那时候只能听话，因为听话他们就会夸奖我。我想要获得所谓的‘爱’，就要按照他们说的去做。我知道中尉以前也是那样的，做了很多不近人情的事，因为不那样的话会被局里抛弃，那么就真的无家可归了。”
“可是我知道中尉骨子里是很温柔的人。那时候中尉把我从压力测试的机器下救下来，虽然你说不记得了，但是我当时看到你很难过。我觉得那份难过很熟悉，就像我自己的。”
“所以我想要中尉快乐。我想为中尉尽量做点什么，中尉是人类，不是别人口中的冷血动物。我想让中尉高兴起来，幸福起来，不要再每天把自己困在不该存在的自责之中。”
“……我想和中尉一起成为真正的人类。我想成为中尉的归宿。”
大概有那么半分钟，杰克沉默得不发一丝声响。奈布在他面前愈发哆嗦，手指把脚踝掐出红痕，青色的眼瞳发抖，半张着嘴急促地呼吸。
杰克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。
他不想承认，但是他确实懵了，彻彻底底地怔住。奈布把他撕开得多厉害，一点儿余地都不留，硬生生地将他从冰山包裹的脆弱核心里拽出。他隐藏多年的恐惧与自卑在奈布面前变得赤裸。
艾米丽曾对他说，“那孩子多像你”。他反驳了，可心里十分清楚她是一语道破。奈布多像他，正因为相像所以才能精准地一击致命，把他的软肋挖得无处可藏。
他恐慌，束手无策，似乎平静的表面下风雨交加。
好在电话铃适时地想起。
“是里奥，”他放下电话，“有新的任务。跟我来吧。”
奈布挫败得想哭。
任务委托人在一场宴会上邀他们见面，随行的他被杰克裹紧精致的西装。整个过程中杰克不发一言，吓得奈布手脚发凉。
他好不容易受到点喜爱，现在仿佛又被自己作没了。
奈布趴在长条餐桌上恨不得骂自己傻子。
“嘿，小不点儿，”裘克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，“你怎么了？”
奈布连头都懒得抬。
“我听说杰克那家伙把你接回家去了？”裘克拉开椅子，在他身旁坐下，“看来他到底还挺喜欢你的嘛。现在你两到哪一步了？”
奈布这才抬头，神情茫然。裘克只当这ADAM懂的太少，而杰克也是个不知觉的。他有点想笑，伸手拿过一只酒杯，倒了半杯，递给奈布。
“我不能喝酒。”
“怕啥，就一点啤酒。”裘克说道，“要我说，小不点儿，你就是胆子太小，见了杰克就跟只兔子似的，是不是？听我的，喝一杯，壮壮胆，然后去把你想要的都讨到。”
奈布半信半疑地眨巴眼睛，望着啤酒漂亮的白色泡沫。
“难道你想一直这么卡在原地吗？不想要点进展吗？拜托，听我一言，拿出点勇气来，没有什么不是上一次不能解决的。”
这下奈布彻底听不懂了，却单纯地觉得裘克似乎充满气势与经验。他鬼使神差地接了酒，一饮而尽，被呛出几声咳嗽，喉咙一阵火烫的热流。
“这就对了嘛。”裘克拍拍他的肩，又给他塞了个方形小盒子。裘克叨咕了几句，可惜奈布的脑子已经完全飞到杰克身上，嘴上应着，实际没听见几个词。
杰克和委托人的千金跳了支舞，刚刚站定，转眼便见奈布朝他走过来。年轻的ADAM一身暗蓝西装，剪裁合身得体，勾勒美丽的身体线条。他双眼微醺，笑得有些夸张。
“嘿，中尉，”他朝杰克伸出一只手，“可否赏光与我跳一支？”
杰克皱了皱眉：“你喝酒了？”
“就一点儿。”奈布笑得眼睛眯起，愈发凑近杰克，双唇间舌尖半露。他确实被酒水壮大了胆子，平时杰克一皱眉他便想啃指甲，这会儿却觉得杰克眉眼横波、优雅潋滟。
“来嘛，中尉，”他又说了一遍，“和我跳一支。你都和人家小姐跳了，总不能不陪我吧？”
他站得那么近，外套口袋里有个硬硬的棱角。杰克一把将小方盒子拿出，瞟上一眼，便连忙攥紧，朝奈布挑眉问道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口香糖。艾米丽医生说可以吹出好看的泡泡。中尉剥一颗给我好不好？”
杰克低头看着他。奈布脸色绯红，双眸朦胧，一向藏在宽大衣物里的身躯此刻在西装中格外自然好看。呼出的酒气温热，杰克向来酒量极佳，这会儿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。
他让小方盒滑进衣袖，抓住奈布试图抢回盒子的手，一揽腰把他带进怀里。“来，我教你跳，”杰克俯身在他耳边说，伦敦音如此古朴纯正，“一会儿回去教你怎么吃。”
-TBC-
p.s. 诶嘿你们都知道那“口香糖”其实是什么吧？
也就是说可以很期待下一章了，嘿嘿嘿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