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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杰佣】反向平行 07

#未来向,架空,人类杰克x人造生命奈布

#忠犬奈布预警

#私设诸多预警,原创配角预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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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 我血将流尽,心跳依旧

“第一个问题,为什么你要去找他?”

自动出行器向前行驶,穿过在夜色中黝黑的森林。杰克看向身旁副驾驶上的裘克,对方正等待他的回答。“我没有让你跟过来,”他收回目光,“你既然来了,就不要多问。”

裘克自顾自地说下去:“ADMA-497是特别的,这就是你去找他的理由?第二个问题,你为什么确信他在那里?”

“奈布·萨贝达不过是无数人造生命中的一个。”

“我们来打个赌,杰克,关于萨贝达的。”

杰克的红色眼球以微小的幅度转向裘克的方向,接着立刻归位。“赌什么?”他问。

“看,你先前可从未回应过他人的赌。所以他是特别的,不是吗?我们来赌,萨贝达为什么要到那地方去。我赌他是好奇你的过往。你呢?”

“……我不知道,也不在乎。”

他或许说了实话,或许不是,而裘克读不懂他的表情,所以只能耸肩。

“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?”杰克再一次问道。

“嘿,我只是追寻着血腥味儿。”

他们来到郊区,森林逐渐远去,深浓的夜幕上挂着残破的弯月。掐灭烟头,下车。杰克的左手上戴着机械爪,在月光下流动银色的光辉。

深呼吸。空气里是草叶和被污染了的泥土的气味。裘克笑眯了眼,他对血液的铁锈味道十分敏感。“似乎已经有很多尸体了。”他说。他的头发红得像血。

他比杰克矮了点,但是体型壮实,笑容里拧着可怖的兴奋。那条假腿完全没有妨碍他行进,反而成为武器的一部分。

面前是称不上村庄的小村庄,几幢小房子零零落落地散开,彼此分开很远,仿佛几个不相连的空间。依着月光,可以看见高高的电缆,那上面没有乌鸦。

杰克又一次深呼吸。他整整十年没有来到这里,但他知道,那个地方不会改变。

他向前走去,脑子里的杂音嗡嗡作响。

前方的一幢小平房愈发靠近,像是什么畸形的怪物,蛰伏在黑暗中,窗户里透出微亮的灯光,宛如兽瞳。裘克走得急了些,义肢踩上黏湿的东西,发出液体溅起的、粘稠的咕噜声。

他低头。

一条血构成的水路弯弯曲曲、断断续续地蔓延。大概有什么东西被从这里拖过,草叶都趴下。在月光下是黑色的。

不远处有一条断臂,接着是一个尸首分离的男人,再接着是几具破碎的身体。裘克踩到一段肠子,新鲜的人体组织在他足下发出水泡破裂一般的细微声响,又软又稠。他笑起来,笑得双眼明亮,舌尖刷过厚实的下唇。

有个白色的圆柱形物件掉在黑红的草丛间。杰克将它拾起,发现它是个药瓶子,里面装着一种人造生命需要定期摄入的胶囊。

“是那个ADAM的东西?”裘克在前方回头问道,“你捡到他的军牌了没?对了,收集一把军牌可以打扑克。”

杰克没答话,径直向前,皮鞋边缘沾上血和泥灰。他靠近那幢房子,门口的血反而没有方才路上的多。

他抬起手,叩了几下。

“直接进去就是了。”裘克不耐烦道。

房里传来有些沉闷的倒地声,紧接着寂静,然后是廉价鞋跟发出的、有些杂乱吃惊的声音。压低的拉栓声。杰克与裘克立即分别背靠上门两旁的墙体,半秒后屋里便传出一阵扫射,烟雾腾起,屋门千疮百孔地摇摇欲坠。

“费尔南多!”杰克高声喊道,“别来无恙?”

枪声骤停,犹豫的安静过后,门被打开,露出漆黑的步枪枪口和它后面一个叼着烟的高个子中年女人,胳膊上一道新的大口子。她瞎了一只眼,另一只蓝色的眼睛透着一股子蒸汽熔炉般的腾腾杀气。

“杰克?”她问道,嗓音嘶哑。裘克在杰克的示意下一动不动。

“哈,十年了吧,你竟然上这儿来?”她大笑般地说,“耶稣,偏偏还是在这个时候。哎呦,哎呦我的操蛋神灵,难不成你是为了那个ADAM?”

“我知道奈布在你这儿,费尔南多。铃木是你杀的吧?那个枪伤,别人不认得,可我知道,它来自你那改造过的‘凯瑟琳’。”

“我真他妈荣幸。”费尔南多说,“让你那朋友滚了,杰克,如果你还想要这个ADAM活着的话。”

“啥意思?”裘克朝杰克皱眉,“你这手势是什么意思?我不会闻见血而手上不沾血地回去!”

杰克缓慢地抬起机械爪的食指,刀刃凌厉。裘克狠狠地啐了一口,扭头便走,不忘丢下一句:“记住我们的赌约,杰克,我至少赌对了一半。那个ADAM果然是特别的。”

“这就对了,”费尔南多微笑,烟草味道愈发浓烈,夹杂着硝烟和血的气息,“你能来我真他妈惊喜,咱们得两个人单独聊聊。”

 

房子老旧得看不出年龄,墙粉斑驳掉落,蜘蛛网在墙角团成灰糊糊的一堆。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枪,却不知道是否装有子弹。一张咯吱作响的床、一套桌椅和一个简直不能叫厨房的厨房,便是全部了。灯光又昏又脏,破烂的纸张翘着污渍的边。狭小的空间里味道难言,主要是烟味儿,混着腐臭和体液的腥气。

杰克职业性地打量房屋布局,下一步便紧盯角落地板上蜷缩的ADAM。地板大概被太多的血浸泡过,有的地方发了霉。奈布蜷在那儿,腹部洇出大块的红色血迹,左腿小腿肚的皮肉翻开,血液热淋淋地洒了一地。他半阖着青色的眼睛,双眸毫无神采,意识随着过多的失血全然丧失。血黏湿了他的头发,柔软的深栗色发丝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。

“你可养了条非常忠心的狗,”费尔南多走向奈布,厚重的鞋跟碾踩他的手腕,“我杀了铃木,告诉他说我是你的朋友,而铃木是敌人。只要他跟着我,就能帮你扫除许多宿敌。他用那张单纯的脸瞧着我,搞得我就他妈的以为他信了我。看见门口那些人了吗?我的同伴们,全部都是他杀的。”

她加大了脚上的力量,奈布的手腕骨骼发出微弱的嘎吱,而他依然纹丝不动。“真他妈是条贱狗,”她咬牙道,“面上装得无辜好骗,实际上是想把我们一口气杀光。操蛋的,为了杀你我花了十年工夫聚集这些人,他就这么杀得一个不剩。”

“喝酒吗?”

“不了,谢谢。”杰克朝肮脏的酒瓶摇了摇头,“你要杀我,我现在就在这儿。”

费尔南多抬头,猛吸一口烟。杰克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,看不出半点波动,似乎倒在他面前的不是忠心耿耿的ADAM,而是屠宰场里的羔羊。

但费尔南多对此仅仅冷笑一声。“别装作满不在乎,”她松开脚,把烟头吐到地上,用鞋跟踩灭,“你要真不在乎,就不会找到这儿来。”

“她死了十年了。”

一时死寂。费尔南多终于彻底地正视杰克,独眼暴起,血丝鲜红:“是你杀了她,难道你已经忘了?你连着自己的母亲和她肚里的胎儿一并杀死,只是为了筛查情报。呵,哈哈,妈的,真他妈是欧利蒂丝的走狗!”

“你既然知道我冷血如禽兽,就该……”

“你禽兽不如,豺狗不会咬死自己的母亲。不过这个愚蠢的男孩儿到最后都说着什么‘中尉不是怪物’。他还真喜欢你。猜他说了什么?他说,他其实并不好奇你的过去,你不想说的他都不想听。他就是打心底地觉得你是个人类,彻头彻尾的人类。他说你会恨、会发怒、会藏起痛苦装出一副啥事没有的样子,因此你是十分真实的人类。”

费尔南多忽然垂下步枪枪头,手指扣上扳机。杰克的神经陡然冰凉,血液暂停流动,心脏骤痛。

他来不及作出反应。

枪响,枪膛里最后两颗子弹打入奈布的躯体,一阵血雾。奈布小幅度地抽搐,血从嘴角淌出。

 

他该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?好像漂浮于海面的鲸,大块的膏肉坠入鲨鱼口中,而他以为自己早已仅剩骨架。他将锁子甲围于腰腹、护着心脏,可那把利剑是如何扎入心房?

血,到处都是血。他的意识混乱,那个声音在脑海中叫嚣,音调尖锐如弦割。不,他不是人类,那声音说,他怎么能是人类?他病态,满手鲜血,剖开活生生的人体腹腔。

奈布的大拇指上缠着创可贴,手里握着杰克送的军刀。那十根指头已经没有知觉,却依然紧扣刀柄。他甚至还没有阖上眼睛。

“哈,哈哈哈,我的天,”费尔南多扔了枪,爆发出不停歇的、刺破耳膜的疯狂大笑,“上帝知道我等这一刻多久了!天哪!我要杀了你做什么!啊,只要看到你这样我就满意了,对,就是这种麻木的痛楚,痛吧,痛得想把我碎尸万段吧?妈的,你这天杀的,你杀死厄科的时候我也是这份感觉啊!”

她渴望看见杰克像当时的她一般疯癫,而杰克依然冷静,或者说冷酷,至少表面上如此。那三根钢爪插入她的胸腔时,她才意识到杰克一直等待着她露出破绽的一刹那。

那刀刃向下撕开,费尔南多的腹部被剖,就像当年的厄科。她看着自己的肠子流出去,在刀口上断开,温热的液体滴滴答答,怎么也止不住。“厄科……”她在笑容里饮泣道,“我又能看见你的眼睛了,红宝石一样的……”

她在临死前看见厄科的红色眼睛。实际上那是杰克的眼睛。

 

杰克收回机械爪。

他顿了顿,立即动手把它拆下,然后半跪在奈布身旁,用手去探他的鼻息。

温热的。还活着。

他听见自己呼喊奈布的名字,又发现自己在颤抖,在为了奈布的一息尚存而浑身发抖。这很奇怪,他是没有心的怪物,他应该是没有心的怪物,他为什么要呼喊、发抖?

他明明成不了人类。

还有,为什么脑子里的声音不再吐出完整的句子?

裘克听见枪声,于是调头找来。不料杰克站在破烂的屋门口,衣襟上四处沾血,怀里抱着奈布。

他看见杰克露出笑容,一个冰冷的、怪物般的、但又似乎有所不同的笑容。

“你赌输了,裘克。”他说,“把车开过来,我要带他回去。”

 

-TBC-

 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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